经一班的故事

一九八一年三月，我从清华大学自动化系硕士研究生毕业之后，来到了当时的清华大学经济管理系任教。当年的九月，我受命担任经一班的班主任工作。当时的经一班同学大约在十八岁左右，刚刚从少年转入青年时期，而我则是从青年转入中年时期。光阴似箭，一转眼过去了二十三年,当时的青年已经进入中年，而我也即将进入老年,但往事好象刚发生在前几天。

幕后班主任

新生入学以后的第一件工作是由老师挑选班干部负责第一学期的班级工作。经一班真正的班主任应该是邵斌老师,当时邵斌老师担任经济管理系党支部书记。由于当时学生的数量比较少，而经济管理系又是新成立的系,各种问题比较多，所以邵斌老师亲自过问经一班挑选班干部的工作。经一班一共有三十一名同学。但是在中学时期担任过班长与团支书以上干部的学生一共有十个左右。他们是：陈卫文、方星海、郁莲、王超杰、李山、付新华、余锋、符津来、王柱、楼承锋。这十个同学个个都有强烈的“从政”意识。当时我对选班干部的重要性认识不足,认为如果大家都想当就轮流坐庄。而邵斌老师则认为这是关系到班风建设的大事。经过邵斌老师亲自找同学谈心以及各方面的考察，最终选出诚实、稳重的符津来担任班长,原则性较强的余锋担任团支书。在以后的几年当中，如果经一班有比较重要的事情，邵斌老师便从幕后走到幕前来解决各种疑难的问题。邵斌老师曾经担任过许多年的校级领导干部。有这样的一位高水平的领导者来过问一个班级的思想工作，应该是经一班的幸运。所以现在经一班同学回忆往事，对邵斌老师印象很深。

迷失专业方向

入学以后遇到的第一个思想问题是专业方向与培养目标问题。由于是新成立的专业，同学们必然要问：我们毕业以后到底是做什么的？有的老师告诉学生：你们毕业以后是当厂长、经理的。还有的老师告诉学生：你们将来是“鸭子”类型的管理人员，什么都会一点，但是什么都不精通。到底毕业以后做什么，怎样才能当好厂长、经理？同学们心里也没有底,心里面很着急。其实这个问题当年的老师们也说不清楚。最好的方法好像应该是老师们首先到企业当好厂长、经理并且有比较杰出的业绩,再回到学校当老师。不过这个方法可能也行不通。因为如果一个人当了厂长、经理并且有杰出的业绩,就没有兴趣再回到学校当老师了。这几年的情况不一样了，经管学院开设了第二课堂,一些事业有成的总裁、总经理来学校现身说法。给同学们谈一谈当厂长、经理的感受。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想体会当厂长、经理是什么滋味，只有厂长、经理他们自己才最清楚。这好比是一个吃过梨子的人跟没有吃过梨子的人讨论梨子是什么滋味。没有吃过梨子的人还是不能理解梨子是什么滋味。现在许多年过去了，当年经一班的方星海、李山、杨宏儒都当上总裁与总经理。或许在这之后，他们才能真正理解到当厂长、经理是什么滋味。

馒头、稀饭与大鱼大肉

尽管有专业方向与培养目标思想问题，这些问题都应该暂时放到一边，进入到专业课程的学习中去。当时同学反映比较好的课程有：陆淑兰老师的概率论、李端敏老师的数理统计、程佳惠老师的运筹学。不过这些课程都是数学课。其他老师讲的经济管理方面的课程，同学们大多不太满意。主要原因是当年在经济管理方面的知识还欠火候。另外在讲课的经验方面也存在一些问题。记得有一次杨曼玲老师对我说：“张金水，同学们反映你的讲课速度太快，顾上听就顾不上记笔记，顾上记笔记就顾不上听。”我听完之后触动比较大，。紧接着的课程我就给同学们上了一次习题课，放慢了讲课速度。杨曼玲老师遇到我又对我说:“同学们反映你的讲课效果变好了。”讲课快,声音沙哑手臂发酸,同学还不满意,而放慢了讲课速度人很舒服,同学反倒满意了,真是吃力不讨好。我对杨曼玲老师说:“我好比是一个厨师,做了一桌大鱼大肉有营养的菜给同学们吃,想把自已会的尽快教给学生,但学生吃了大鱼大肉消化不良拉肚子,放慢了讲课速度好比做了一些馒头、稀饭外加咸菜给同学们吃,同学们还挺舒服。”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朱天当时是经一班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家。当时给人的感觉他是一个研究型的人才。后来他到了美国，拿到博士学位以后，现在香港科技大学做学问。方星海、李山、杨宏儒当上总裁与总经理，大概是属于实务派人物。朱天应该属于学院派人物。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喜欢做学问，过了若干年以后仍然喜欢做学问，这大概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吧。祝他日后有更大成就。说到做学问不能不提及卿文光。卿文光曾在付家骥门下攻读博士学位。后来又迷上德国古典哲学。我与他简短聊过一二次,觉得他很有创见。可惜当时未得到哲学界认可。他在经济学与哲学两个领域都有系统深入的研究。

女状元与家庭稳定性

一转眼就到了本科毕业的时候。当时是按照本科期间学习成绩来推荐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按名次排下来，黄京华是第1名，徐松丹是第2名，李山是第3名。黄京华是经一班的女状元。后来又开始推荐攻读博士学位的研究生。但是黄京华却放弃了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我一直对这个问题不理解。前一段碰到一位清华的女教师，她对我说：“我的女儿在清华大学读书，成绩全班第一，但是我没有让她去攻读博士学位，而是让与我女儿同班的男朋友读博士学位。这主要是考虑到他们日后的家庭稳定性。”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原来有家庭稳定性的问题。黄京华留在经管学院当老师。在电子商务方面的研究处在全国的领先水平，发表了一系列质量相当高的论文。并得到很高的奖励。做出突出的业绩。黄京华堪称中国女性的典型代表，她们一方面作出突出的贡献，另一方面又不显山露水。

国际主义战士太多

经一班的同学除了三五个在国内工作以外，目前大部分在国外谋生。我记得在毕业设计的时候，同学们还十分努力地工作，一心一意想在国内发展，没有出国的打算。当时毕业设计回来以后，白白净净的谈诤变得又黑又瘦，掉了十几斤肉。现在二十多个同学在国外工作，据说个别女生还嫁给外国人。堪称与国际接轨的楷模。当年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只有一个人来到中国，支援中国的事业。现在我们却输送出那么多的优秀青年到美国和加拿大，回报率相当丰厚。

支撑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大厦的一根普通柱子——王柱

毕业之后我与王柱大约见过二次面,第一次见面时他已担任太原市委办公室主任职务。

第二次见面时他去了国家开发银行。现在正为几千亿元国有资金把握正确投资方向贡献自己力量。我想我国社会主义事业需要千千万万象王柱这样的优秀分子来支撑。

寻找幸福的感觉

当年相聚一起的同学,如今分散在地球不同角落。我想无论事业发展一帆风顺,还是暂时遇到挫折,都应当努力寻找幸福的感觉。无论酸甜苦辣咸都是幸福生活的组成部分。岁月如水,生命如歌,让我们对过去保存美好的记忆,对现在珍惜每一天,对未来不断做着美丽的梦。